Matt Mullenweg 的 WordPress 掌控权：逐渐模糊的生态系统边界与 WP Engine 的冲突

近年来，WordPress 的生态系统愈发壮大，成为支撑全球近半数网站的基础。然而，在 WordPress 开源项目、支持它的非营利组织 WordPress 基金会，以及由 Automattic 运营的商业部门之间，边界也逐渐模糊。作为 WordPress 联合创始人和 Automattic 的负责人，Matt Mullenweg 近期明确表态：他对 WordPress 的未来方向负有个人责任。

Mullenweg 掌控 WordPress.org 项目，还领导 WordPress 基金会，持有 WordPress 商标的管理权。尽管外界看来这些组织应该是独立的，但 Mullenweg 近期的一系列举措，特别是与 WP Engine 的纠纷，进一步模糊了这些实体的界限，影响了 WordPress 生态系统的整体架构。

“WordPress.org 属于我个人”：Mullenweg 对 WordPress 的权力宣示

在接受《The Verge》采访时，Mullenweg 表示：“WordPress.org 只属于我个人。” 他强调 WordPress.org 虽然是一个独立于 Automattic 商业体系的开源平台，免费向用户提供代码，但它并不是一个独立中立的角色。Mullenweg 将 WordPress.org 视为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一部分，有权决定其未来发展方向，确保其符合 WordPress 长期健康发展的目标。

Mullenweg 进一步表示，他不会为任何可能威胁其商业利益或法律权益的公司提供支持。

例如：WP Engine 曾因使用 WordPress 商标，并在法律上被视为与 Automattic 竞争而遭遇 Mullenweg 的直接反对。他明确表示：“作为 WordPress.org 的所有者，我不想宣传一家公司，尤其是当它对我构成法律威胁时。”这种对 WordPress.org 的控制权，使得 Mullenweg 能够在对 WP Engine 的竞争和法律措施上拥有更大的自由度。

与 WP Engine 的公开冲突

Mullenweg 与 WP Engine 的冲突涉及多层次的矛盾，从财务支持到商标使用，再到代码版权等方面。Mullenweg 对 WP Engine 的不满，最初源于对其在 WordPress 开源项目上投入不足的批评。他指出，如果有人向 WordPress 基金会捐赠 1 美元，那也比 WP Engine 对该项目的贡献要多。这种言论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他对 WP Engine 长期受益于 WordPress 生态系统却贡献甚少的不满。

在此背景下，Mullenweg 还提到 WP Engine“破解”了 Automattic 的 WooCommerce 插件，用于获取应归 Automattic 所有的佣金收入。虽然 WP Engine 否认了这一指控，但这一事件标志着双方对 WordPress 开源软件合理使用的理解出现了根本分歧。

当 Mullenweg 发现对 WP Engine 的批评没有得到有效回应后，他开始将争议聚焦于 WP Engine 对 WordPress 商标的使用上。Mullenweg 认为，WP Engine 使用 WordPress 商标进行市场推广，误导了用户并构成了商标侵权。他形容这种行为如同“纳税的阿尔·卡彭”（意指虽然没有直接违法行为，但由于其行为不当而最终受到了法律制裁）。Mullenweg 强调，像 WP Engine 这样通过 WordPress 盈利数亿美元的公司，每年却仅贡献约 10 万美元，这种情况让他认为有必要采取措施迫使 WP Engine 加大对 WordPress 项目的支持。

公开抵制与法律手段的较量

在最近的 WordPress 大会上，Mullenweg 将他对 WP Engine 的不满公开化，号召用户通过“用钱包投票”的方式来抵制 WP Engine。他甚至将 WP Engine 称为 WordPress 生态系统中的“毒瘤”，并在 WordPress.org 的服务器上屏蔽了 WP Engine 的访问权限。此举导致 WP Engine 的客户无法正常下载主题、插件和更新，对 WP Engine 的业务造成了显著影响。

这一决定也在 WordPress 社区中引发了广泛关注。虽然 WordPress 开源项目的原则是自由和开放，但 Mullenweg 认为，对于像 WP Engine 这样规模的公司，回馈社区是其发展的必要条件。尽管 WordPress 本质上是开源的，任何人可以自由使用，但 Mullenweg 表示，如果企业能够为 WordPress 回馈资源，将更有助于开源项目的持续发展。他还强调，对于其他大多数托管商，WordPress.org 仍将提供支持服务，而无需他们直接回馈。

商标使用政策的调整

在与 WP Engine 的冲突升级后，Mullenweg 进一步修改了 WordPress 基金会的商标政策，试图更严格地限制公司使用“WordPress”一词。新政策要求企业在使用 WordPress 商标时，不得采用“令人困惑的方式”。Mullenweg 在采访中确认，这项政策部分是针对 WP Engine 的。他提到，在争议升级后，WP Engine 对其网站进行了一系列改动，删除了“WordPress”字样，但 Mullenweg认为这仍然不足以解决问题。

在调整后的商标政策中，Mullenweg 特别指出，WP Engine 从未向 WordPress 基金会捐款，尽管该公司多年来通过 WordPress 平台实现了数十亿美元的营收。这个政策的变化引发了对 WordPress 基金会作为非营利组织是否应采取更严格商标保护措施的讨论。

七年协议与诉讼纷争

为了解决争端，Automattic 曾提出一项为期七年的协议，要求 WP Engine 每年支付其收入的 8% 作为使用 WordPress 和 WooCommerce 商标的费用，或者通过资助员工直接参与 WordPress 项目开发。然而，Mullenweg 表示，由于 WP Engine 的“行为、欺骗和无能”，这项协议最终未能达成。

随后，WP Engine 向法院提起诉讼，指控 Mullenweg 及 Automattic 敲诈勒索，并称其威胁采取“焦土核策略”来打击 WP Engine 的业务。根据 WP Engine 的声明，Mullenweg 的行为意在施压，以便借助 Automattic 的地位从 WP Engine 获取利益。诉讼文件还显示，Mullenweg 曾向 WP Engine 的 CEO 发出工作邀请，称如果她拒绝加入 Automattic，他将直接联系 WP Engine 母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WP Engine 与 Automattic：商业边界与社区争议

这场纠纷引发了 WordPress 社区内外对 Mullenweg 操控 WordPress 基金会、Automattic 与开源项目的权力滥用的担忧。一些社区成员担心 Mullenweg 的行为可能导致 WordPress 生态系统的商业化，使原本中立的 WordPress 基金会变得受限于 Automattic 的商业利益。尽管 WordPress 基金会对外宣称其商标使用政策是为保护社区利益，但 WP Engine 的诉讼指控 Automattic 实际上正在将这些政策作为打击竞争对手的工具。

Automattic 则发表声明称 WP Engine 的指控“毫无根据”，并否认其对现实的描述，坚称这些指控是对实际情况的严重扭曲。然而，Mullenweg 的公开施压行为以及对 WP Engine 服务器的封禁，已在 WordPress 社区中激起了不少反响。

未来展望：WordPress 社区的走向与企业参与的平衡

无论这场法律诉讼最终如何解决，Mullenweg 对 WordPress.org 的掌控已经昭然若揭。然而，与 WP Engine 的公开冲突反映出 WordPress 生态系统中商业和开源社区之间的复杂关系。在 Mullenweg 的领导下，Automattic 显然愿意承担一定的风险来维护 WordPress 的控制权，尽管这也可能引发社区成员对 Automattic 商业化动机的质疑。

未来，随着更多企业依赖 WordPress 进行商业化运营，如何在商业利益和开源精神之间找到平衡，可能成为 WordPress 社区面临的最大挑战。Mullenweg 的决定或许会影响 WordPress 社区对开源项目的贡献机制，以及企业在社区中应承担的责任。如果 WordPress 的开源项目能从中受益，这一切也许是值得的，但不确定性也会继续笼罩着这个广受欢迎的开源项目的未来。